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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灭之刃】【严胜/梦女向】想做一场不会醒来的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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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入鬼杀队本应该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背着柴火回家的时候,看见父母和年幼的妹妹倒在血泊里,哥哥尖叫着挥舞着已经缺口的斧头,试图砍着一个不成型的东西。血腥味浓稠得几乎滴出了水,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能打个冷战,那个时候我僵在原地,手抓着肩上的背带,哥哥没有看见我。


忽然一个巨大的力道拉着我往后拽,我一下子跌倒在雪地里,准确来说是跌倒在我捡来的冷硬粗糙的柴火上,很疼。几个带着剑的男子冲了上去,其中一个把哥哥拉到一边,喊了句“快闪开”,就和他的队友一起上去砍着那个生物。在凄厉的叫声后,那东西化成了灰,消散在冷冽的空气里。


满脸鲜血的哥哥抓住前来救援的人,开始放声大哭。我哭不出来,瘫坐在雪地里,感受着烧灼般刺痛的冰冷,我盯着哥哥的脸,上面蒙着一层泪水和鲜血的混合物,哥哥没有看见我。


这几日,我和哥哥都处于他们的保护之下,他们是鬼杀队的成员,专门猎杀鬼——那是些杀人的罪恶的东西,也是杀死我的父母和妹妹的凶手。


那个时候我哭不出来,于是撑起身子试图站起来,雪很冷,我手冻得生疼。我心里是害怕的,或者说是什么感情都被瞬间抽空了,无力的双腿让我还没直起身子就又跌回地上。哥哥还是没有看见我,等他情绪稍稍平复的时候,鬼杀队的几位大人拿来了毯子披在我们的身上。个哥哥朝着边上负责照顾我们的那位鬼杀队的大人说自己可以学习用剑,说要斩杀鬼。


我觉得不可思议,昨天他还在为日复一日的砍柴而感到厌倦,咒骂斧子的沉重和更为沉重的赋税,抱怨天气的糟糕和父亲经商的繁忙,怎么就说着要斩杀鬼了。家里传承着的店铺就要这样留着任由皑皑白雪覆盖吗?家人都因为鬼死去了,哥哥又要和他们走上一样的道路吗?要和鬼对战吗?能杀死它们吗?要是被杀死了怎么办?家族的血脉就这样断了吗?父母苦心经营的店铺就这样被遗弃了吗?


鬼杀队的大人们是骑着马来的,哥哥跟着那位给了鬼致命一击的男人身边,坚持着要成为鬼杀队的一员,要和他们一起离开,我觉得自己有责任阻止,于是想要说点什么。


“快过来呀。”满脸鲜血的哥哥朝我伸出手,身后是在雪地里冒着白烟的家人的尸体,我畏缩了一下不敢上前。这样的哥哥很陌生,瞪大着眼睛,嘴角上扬着有些狰狞的弧度——


我没有见到那些鬼是怎样杀了父母,也许哥哥看见了,他向来比我回家的早。我也不知道要吃人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但那会哥哥的表情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吃人,眼神几乎盯穿了我,像是在把我内心令人羞耻的恐惧感拉扯出来。于是我没有把反对的话说出口,也被抱上了马,跟着一起离开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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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鬼杀队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最明显感觉到的就是,我没有才能。

与哥哥不同,我没有足够的力气挥舞刀剑。就连最基础的身体训练我都跟不上,晨起的跑步也都没有办法完成一半。我看着哥哥和别的一些年龄相仿的人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只好站在一边准备着水和毛巾。

这段时间里,我也清楚知道了,不仅仅是战斗的能力,我事实上什么都做不到,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在家的时候,我被父母夸能干,但那只是捡拾柴火、能完成简单算数那种程度的能干。我没有处理血肉模糊的伤口的能力,物资之类庞大的计算量也处理不了,洗衣做饭比起别的人来也都笨手笨脚得要花很多时间。

但我也没有办法离开,我一个人同样没有办法经营起那个商铺,我不知道具体的渠道,也不认识父亲以前的客户——那都是哥哥在学习的内容。

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做不成。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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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哥哥在成为了鬼杀队的一员之后有了第一次的任务。

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疏远了,哥哥全身心的投入到训练里,水平的长进也得到了认可。我准备毛巾的时候,听见两位在休息的队员讨论起我的哥哥,他可能有资格去竞争一下成为继子。


我第一反应不是感到自豪,我也没有这个资格,我听完继子是什么之后,只觉得心里发冷,更强大的能力,代表了更多的危险、更多的责任,有什么翻腾的东西在胃里撞击,我担心、恐惧、焦虑,我不希望自己最后的家人死去。


哥哥回房间收拾行李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走过去,问:“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知怎么了,哥哥的怒火一下被我挑起,就像是在这段彼此疏远的时间里一直压抑的东西爆发出来一样,他抓着我的衣领,大声叫着:“你这家伙是没有心吗?你不憎恨鬼吗?你不想杀死所有的鬼吗?”


我记得我盯着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出神,没有想出应该回答什么。我当然不喜欢鬼,它们伤人、吃人、杀人,任何一个人类都不会喜欢鬼的,任何一个人类应当都是憎恨鬼的——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类都需要成为鬼杀队的一员,都需要提起刀和那些可怕的东西战斗。……这么一想,比起憎恨,我觉得我更加恐惧鬼。那个时候要是说出来就好了,算了,哥哥应该不会理解的。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没劲,松开了我,不再给我一个眼神直接走开了。我希望这不会是我见到哥哥的最后一面,我真的很担心,这是多么危险的工作啊……

我朝着哥哥离开的背影弯下腰,用着他能听到的声音说:“祝您武运昌盛,哥哥。”

当然,我心里想着的是请您不要死去,但是哥哥一定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吧。

我果然什么也做不到,没有决心没有勇气,只会懦弱地幻想着被保护。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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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任务越来越多,他似乎想要成为那位炎柱大人的继子。他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

我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洗衣做饭的工作,倒也是渐渐习惯起来。

今天,有三四个鬼杀队的成员带着伤回来了。不巧的是医生不在,大家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真是可怕,那个场景,全是红色。比起色彩之外,是那种气味,铁锈、粘稠的恐惧、滴水的痛苦。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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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没有成为继子。哥哥死了,被鬼杀死,鬼也死了,在第一缕朝阳的时候。我想责备太阳,责备它来得太晚,责备那些强大的人没有保护住哥哥,但我只是点点头,接下了哥哥的一缕头发。

日柱大人和月柱大人路过的时候表达了慰问。


我早就听过继国家的名号了,也曾有幸随着浩浩荡荡的献礼队伍瞧过一眼那一家人。

那是继国家长子的满月酒。


那个时候的严胜大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搂着妻子,妻子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严胜大人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家主,对于那些附属的小家族都并不苛求,父亲母亲的负担也比以前轻了不少。


他脸上的笑容是满足的,那样满足、安稳、平静,几乎洋溢出来辐射整个会场,他拥有了足够多的幸福,那么多,我现在还记得他低头微微笑着的样子。


我不明白现在的严胜大人怎么了,他总是皱着眉头,像是不属于这里,不属于阳光,不属于这边鲜活的世界。


我想知道严胜大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放弃了原来那样的生活。究竟是为了什么,让这位知道家庭能有多么美满,知道坐拥权力能有多么畅快,知道享受祥和生活能有多么舒适的大人,多么令人羡慕。他甘愿放弃曾经有的一切,为了什么?

他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我没有从他眼中看到幸福,前前后后的、遥远的、寥寥几眼中,我从没有看见他笑过了。


6-

今日的战斗让严胜大人受了伤,鲜血浸湿了袖子,滴滴答答地掉着血珠。没有人上去帮忙,就连严胜大人自己也似乎不在意的样子。


我想着至少也应该清洗伤口再敷上药,犹豫着准备上前的时候被同行的一位剑士拦了下来。他小声地告诉我,严胜大人一向不喜欢别人照顾,他会自己处理。我感到不理解,这样位置的伤口怎么能自己处理好呢。剑士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因为日柱大人没有受伤呀。”我觉得脑子里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好像理解了一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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